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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憶中，兩段常駐臺北的時光都是以八月末的航班開始的。2011年的那次是，2013年的那次也是。
就要離開臺灣的時候，我又買瞭一張八月末的機票，如果和那兩次有什麼不同的話，這是一張不回頭的、沒有返程的機票。而這唯一的不同，也屬最顯著的不同瞭。「我想我要回傢瞭，回傢，臺北不是我的傢。」
然後宿管就打來瞭電話：「洪同學嗎？你是不是明天要退宿？」「啊，不是，那是先前我預估的時間，我還沒有要退。」「喔，所以你現在確定瞭嗎？」「嗯，我買瞭24號的機票。」「好，確定是24號喔？」「嗯……確定。」
掛瞭電話，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跟宿管說我買瞭機票。那對她來說不是重要的事情，她隻是出於職業，需確定我離開的時間。所以她大概覺得莫名其妙吧。
可是現在忽的經由和她仔細「確定」瞭歸程，迫使我在那「確定」的過程中已反復自問瞭多次：「確定是那時要走瞭嗎？」
但這分明是訂購機票時，就已該通過一系列心理活動而得到確定的事情，我竟到現在才因一通無預告的電話而恍然靜電機租賃醒來。我是不是還沒準備好？我到底在幹些什麼？
噢，接電話前我才剛從一傢常吃的餐廳用過早午餐回來。那個名叫「擱再來」的地方，分擔瞭今年住宿以來我約三分之一時間每天第一頓飯的困擾。
老闆娘是福建平潭人，嫁到臺灣多年，自我光顧起，便常見她帶著乳兒張羅生意，好生賢惠，亦好辛苦。我的胃品性很是固定，那麼每次老闆娘或店桃園靜電機租賃裡人物見我「擱再來」時，總是仍隔著些桌椅的距離，便報出我的菜單，隻等我全盤接受，或略作增減罷瞭。
其實這傢店我從前住水源時不知多少次經過，永遠記得它的閩南語店名。一直到瞭今年搬回來住時，巧與回臺的同鄉陸生學長一同前往，才如發現新大陸般發現瞭舊大陸。而方才說的那些店裡人的故事，自是那次先聽學長說來，又才自有觀察的。
若彼時的我是此時的狀態，怎麼會不抓著學長接二連三地問。問他當初進入畢業倒計時階段以後，是不是用如我這般莫名其妙的方式確定退宿、機票以及一切與回傢有關的事情。還要問他，回傢以後，時隔日久，再一次回到這麼熟悉的地方，還帶學弟接手自己過去在一傢物美價廉餐廳的「常客」角色，究竟是不是一種能用語言說清楚的心情。
來不及瞭，距離學長回來又回去也已台北靜電油煙處理機出租有段日子瞭。
我當然隻能自問，也最好隻是自問。我熟悉至此的房間、街道、餐廳和朋友所組成的這個集合究竟應該叫做什麼？為什麼我在說：「臺北不是我的傢」的時候帶有一種「不知傢為何物」的不確定？
然而，我確實隻有在那些我深夜回到我在這個城市的住所——不論是先前的租屋或是現在的宿舍的時候，為瞭讓人放心，才會在聊天窗口上打一句語意模糊卻沒什麼好誤會的：「我到傢瞭。」
寫到這裡竟有些明白，我所熟悉的這個組成日常的人與事的集合，當然也算我的傢啊！而這座名為「臺北」的城市，已經大到很難成為任何一個在此生活的常人的傢瞭。
於是，「臺北不是我的傢」不再是什麼值得細究的問題瞭。要知道，在熟悉的八月末，這次會發生的，也不過是回到那個父母親人所在的泉州的傢，離開這個獨自生活數年的，臺北的傢。
我有傢，也還有傢。
(旺報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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